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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光中简介(余光中魂归故里,是你最后的乡愁)
(资料图)
人物简介
余光中丨(1928.10.21—2017.12.14)
1928年出生于南京,祖籍福建永春。因母亲原籍为江苏武进,故也自称“江南人”。余光中一生从事诗歌、散文、评论、翻译,自称为自己写作的“四度空间”。一生驰骋文坛逾半个世纪,涉猎广泛,被誉为“艺术上的多妻主义者”。代表作有《白玉苦瓜》(诗集)、《记忆像铁轨一样长》(散文集)及《分水岭上:余光中评论文集》(评论集)等。2017年12月14日,诗人余光中在高雄医院离世,享年90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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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诗云:“飞鸟恋旧林,池鱼思故渊。”天涯游子漂泊异乡,常将满怀的思乡愁绪寄托于诗情。
在我国古今诗歌长廊中,留下了许多书写乡愁的千古绝唱。都是游子思念家乡的生动写照。例如:
李白的“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乡”。
王安石的“春风又绿江南岸,明月何时照我还”。
席慕容的“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,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”。
几千年来,思乡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大主题,乡愁也成为积淀在中华民族性格深处的一种代代相传的文化基因。就台湾文学而言,思乡更是一个长久不衰、令人心动和心痛的主题。由于历史的原因,台湾同胞尤其是大陆赴台人员,与故乡隔海相望却难了归乡宿愿,只好将这种有家难归、亲情难叙的思乡之痛化作笔尖流淌的文字,以表达情系大陆、思念故园的强烈感情。
在众多的作家中,余光中将其强烈的民族意识和爱国情结化作奔腾的诗句,灌注于一篇篇脍炙人口的诗篇之中,成为蜚声国内外的著名乡愁诗人。
01
寄乡愁于传统文化之中
中国文化历史悠久、博大精深,数千年来薪火相传、生生不息,是中国人文明和智慧的结晶,也是我们的根本所在。在余光中的诗文中,我们不难发现,他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并对其情有独钟。
对传统文化精粹的巧妙运用
在余光中的诗中,我们总能窥见中国传统文化元素,总能嗅到《诗经》《楚辞》《唐诗》《宋词》的墨香,总能感受到儒家的敦厚、道家的空灵。
从李广、王昭君写到屈原、李白,从荆轲刺秦王写到夸父逐日,他的作品流露出古典的风韵。但他并没有囿于传统,而是推陈出新,绝妙化用。
用“将一片冰心,沉浸在白玉的壶里”来表达“洛阳亲友如相问,一片冰心在玉壶”的思念与乡愁;
用“剑门细雨渭城轻尘”来解释“渭城朝雨浥轻尘”的不忍离别;
用“疏雨滴梧桐”来传递“梧桐更兼细雨”的苦涩寂寥……他的诗文里还常常出现“古道”“夕阳”“秋风秋雨”“落叶”等传统意象。
这些都来自他对中华文化的传承,来自他对中国古典的熟悉与眷念,来自他漂泊心灵回归的渴望,来自他由来已久的故土情深。
对传统诗歌的创造性继承
余光中是一位学贯中西的学者,虽受到外国文化的影响,所作的诗也几乎一律是中西合璧,但其落脚点仍是中国传统文化,只是将其改头换面,为其赋予现代内涵。因而他的诗歌既具有鲜明的现代色彩,又具有浓烈的民族文化传统。
在他的诗中
有的回环往复、热情奔放,如《乡愁四韵》;
有的大气磅礴、雄伟悲壮,如《民歌》《大江东去》;
有的沉郁忧愤、雄浑悲凉,如《敲击乐》;
有的哀怨悲切、凄苦绵绵,如《招魂的短笛》;
有的风趣诙谐、妙语连珠,如《与李白同游高速公路》;
有的融情思、形象与激情于一炉,如《黄河》《天狼星》等。
余光中的乡愁诗随不同场景不同物象,在形式上也不断变化:
既有大体整齐的格律或半格律体
又有自由不羁的自由体
既有英国浪漫派与西方现代派的色彩
又有中国民歌童谣的风情
然而无论内容和格式如何变化,都处处体现着中国古典诗词的遗脉与神韵。这是一种强烈的民族文化归属感,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文化乡愁。
02
融乡愁于名胜山川之中
“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/酒一样的长江水/醉酒的滋味/是乡愁的滋味/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”
“当我死时/葬我在长江与黄河之间/枕我的头颅/白发盖着黑土/在中国/最美最母亲的国度”
读过余光中的诗的读者会发现,余光中诗中频繁列出“长江”“黄河”等意象。除此之外,长城、卢沟桥、山海关、松花江……这些祖国的名胜山川都曾被诗人引用。它们不但承载着中国的千年历史,更承载着被迫离开故土的诗人的浓浓思念眷恋。
只有母亲河才能唱出的那一首民歌,久久地萦绕在游子的耳畔梦间;
只有长江水才能发出的那一声呼唤,不断地滋润游子的寂寞心田。
毫无疑问,诗人寄情于文字,用这些具有象征性的名词书写着关于中华民族的记忆,抒写着关于自己对祖国母亲的挚爱与思念之情。
03
“母亲”意象的深层意蕴
余光中诗中的所思之乡所恋之土,不仅仅是个人的小乡小土,而是整个中华民族,是整个中国的辽阔国土和悠久的历史文化。他曾形象地作过这样的比喻:
大陆是母亲,台湾是妻子,香港是情人,欧美是外遇。母亲,天下最美最神圣的称呼,饱含着儿女对生养他的母亲的爱与尊敬。
而对于这位“母亲”,余光中曾无数次用蘸满深情的笔墨写下关于她的诗篇。
在《大江东去》中,诗人以雄浑豪放的笔触写到:
让不朽的大江为我涤罪/冰肌的江水祝我永生
在长江的怀里,他深深感到母爱的温暖与崇高:
“恰似母亲的手指”,轻轻地抚摸,又如同母亲的唇,“舔,我亲亲,吻,我亲亲”,给予游子关怀与慰藉。
母亲的乳汁与慈爱更是绵长悠久的:
“源源不绝五千载的灌溉/永不断奶的圣液这乳房/每一滴,都甘美也都悲辛/每一滴都从昆仑山顶/风里霜里和雾里/幕旷旷神话里走来”。
于是,这东去的大江便成了一部民族的史书,它的每一页都是大江东去那“滚不尽的水声”。本诗以长江为象征物,展示了祖国母亲的博大精深、源远流长。
全诗融历史、现实于一炉,自然与人文于一体,上下数千年,绵延数万里,把山河的壮美、文化的璀灿、母爱的温馨和游子的赤诚,描写得气势磅礴又细腻深沉,在展示民族悠久文化的同时抒发了赤子恋母的浓厚情怀。
这是余光中的文化乡愁,刻骨铭心的思念与孺慕常常化为那一首首感人至深的乡愁诗篇。
余光中说:
“我努力用中文写作,强健自己的中文体质,不但把文言文的长处融入白话,更把唐魂汉魄召来字里行间,常与李杜欧苏韩柳对话,常在西化的滔滔浪潮之中撑住中国文化的砥柱。”
他说到并且做到了。几十年来,我们看到他坚持不渝地用充满古典气息的文字在诗里喊魂、在歌里怀乡,他的梦里始终有着黄河在流淌,滚滚向前;他的心里始终有着中华文化在做胎记,生生不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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