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一个月,塌房的明星格外多。
过去的塌房是“黑粉过年”,如今的塌房则多了一层“粉丝回踩”——大粉、站姐都不再沉默,开始说出她们曾为偶像隐瞒的负面。
由此,不少粉丝都喊出了“站起来追星”的口号。
这其中暗含的指向是,过去我们关系是不对等的,如今要让关系变得对等。
同时,当“不要共情208万”取代了“心疼哥哥/姐姐”,“站起来追星”背后或许还有更深刻的阶层困境。
偶像神话
时间往前几年,明星塌房并不是“致命”的,“东山再起”的速度也非常之快。
吴某凡的第一次丑闻发生在2016年。但在粉丝的冲锋陷阵和团体的公关之下,他安然度过此次危机,第二年甚至担任《中国有嘻哈》导师,迎来又一个事业高峰。
在官方通告发出前,李易峰也曾陷入“苏梅岛疑云”。当时他同样安然度过负面危机,之后主演《隐秘而伟大》,继续尝试转型。
贝贝是某选秀爱豆的粉丝。有一次,这位爱豆在直播时发表了不当言论,陷入争议。
看直播时,贝贝就觉得偶像说错话了,“他表达能力本来就不行,感觉当时说话也没过脑子。”
但没有粉丝会轻易承认偶像的过错。
和大部分粉丝的反应一样,贝贝先是维护偶像——反黑,清理负面词条,转发粉丝官方澄清话术,在豆瓣娱乐小组以路人身份发言。
“那些澄清话术感觉有些牵强,但也只能转。我还算好的,我看有粉丝说急得一晚上没睡着。”
第二天,贝贝的偶像发布了道歉声明,粉丝在评论区继续控评,将舆论引向中立。大家都顺利度过了此次危机。
如今已经脱粉的贝贝,回忆起那段深陷其中的追星往事,也感叹“粉丝滤镜”的强大。
为了维护“偶像神话”,贝贝每天做数据、参与线下应援、买杂志、买商务,“想让他的数据更好,商务销量更好,事业也能更好。”
偶像拍杂志,贝贝每次都买好几本,尽管她觉得有几套图拍得并不好看,“其他粉丝都夸很帅,我也不敢说什么。”后来那些又厚又沉的杂志,全被贝贝扔了。
有一次她去长沙参与《快乐大本营》的录制应援,早上6点到录制地,烈日下站6小时,终于等来了上班的偶像,虽然是带着口罩、墨镜和帽子的版本,“看了他也就10秒,还没来得及打开相机,人已经走进去了。”
打破偶像神话
2020年被称为娱乐圈的“塌房元年”,这两年直接过渡到“塌房盛世”。
谈恋爱的爱豆,人设崩塌的演员,偷税漏税的顶流……偶像神话不断破灭。不同的是,过去倾向维护偶像神话的很多粉丝,如今正在参与“打破偶像神话”。
徐开骋发表道歉声明后,追了他五年的粉丝转发道歉微博,“滚!记住!从此以后你没有粉丝!”
官方通告发出前,李易峰的大粉先发微博,告诉粉丝们“不用再等了”,变相承认了爆料。
易烊千玺因考编问题陷入争议,“脱粉”词条登上热搜。
一位超话签到1218天的粉丝表示已经脱粉,并在微博简介里称这是“阶级问题”。那些还在维护偶像的粉丝,被讽刺为“丫鬟”。
林彦俊被拍到和女生一起后,他的站姐开直播爆料,称这位偶像举止冷漠、不尊重粉丝、不热爱事业。
在那次高达2000万+人次观看的站姐直播中,一位站姐说,“全体内娱给我站起来追星。”
这句带有反抗色彩的口号,是这几年内娱粉圈的现状。几乎每个明星的粉丝,都在呼吁“站起来追星”。
“站起来追星”的指向是多方面的,它既是“粉丝不要盲目维护偶像”,也是“夺回更多的话语权。”
最近一个被称为“粉丝站起来追星”的案例,是刘诗诗粉丝成功向《一念关山》剧组维权。
由于不满意番位待遇,刘诗诗多个粉丝数据站发布声明,表示暂停对《一念关山》的宣传。
第二天,刘诗诗工作室发文回应,粉丝也说已经得到承诺,物料、剧本均会“保证一番大女主的待遇”。
“追星还是得站起来”、“合理维权”、“不再自我PUA”、“努力是有用的”……微博上,很多刘诗诗粉丝都表示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。
“站起来追星”背后
粉丝之所以不断呼吁“站起来追星”,一个原因或许是“偶像已经完成祛魅”。
在娱乐产业,偶像的价值并非演技和舞台,更多是流量和销量。微博转赞评,杂志销量,代言总额,视频播放量……数据都是可量化的,商业价值都是明码标价的。
而这些附加价值,几乎离不开粉丝的努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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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艺人宣传告诉搜狐娱乐,“转评赞不可能全靠买,对于流量来说,现在公司基本不做微博数据维护了,全是粉丝在弄。没有粉丝支持,艺人怎么可能红得起来?”
包括宣传期,粉丝的助力也尤为重要,“我们想做话题,或者发物料,都可以跟粉丝沟通,她们做数据人多,也希望艺人好。”
过去几年,这几乎成为了一套标准的、成熟的流程。无数新面孔从选秀节目、热播剧集中走出来,粉丝做数据、买商务,又一个明星诞生。
粉丝对这套造星流程如此熟悉,以至于她们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——他们之所以能站在那儿,背后都是我们的时间和金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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粉丝的造星能力,甚至取代了经纪公司,“强捧不如民选”。这让两者形成一种默契——粉丝提供流量,偶像持续造梦,维持应有的人设。
当偶像不断打破这种默契,人设崩塌,粉丝的“惩罚”也不再缺席,脱粉、爆料。
再去维护一个有污点的偶像,已经是性价比很低的事了,毕竟造星不会停止,粉丝可以选择让谁成为下一个偶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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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时,粉丝也无法再深刻共情偶像,就像易烊千玺脱粉粉丝表明的那样,这是阶级问题。
在社会上升通道不断变窄的时代,在普通人渴求稳定、上岸的当下,很多明星仍然保有留在温室的权力。这种反差,甚至在戏里戏外达成了一致——明星们参与的很多影视作品,也无法再深刻反映普通人的生活。
“208万”成为了他们的指代。明星不再是明星,还是“拥有特权的有钱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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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粉丝作为娱乐产品的消费者,甚至是明星神话的缔造者,起码在这场与偶像的较量中,自然希望能够站到更平等的位置,所以要“站起来追星”。
但这其中或许也有一些矛盾。粉丝用时间和金钱置换话事权,但她们对偶像“汹涌的爱意”会再次让天平倾斜。
贝贝说,她喜欢的那位爱豆已经算对粉丝不错,有礼貌、会营业,但她仍然不觉得两者是对等的关系。
回忆起那次《快乐大本营》的应援,贝贝下午4点转场第二个录制点湖南广电,和其他粉丝在大楼外面等着,等到晚上快10点,终于等到偶像下班,出来和她们打招呼。
湖南广电的这条栏杆,被评价“记录了太多追星女孩的汹涌爱意”、“见证了太多的年少成名时”。
走红的王鹤棣再次参加《你好星期六》,就在录制结束后对应援的粉丝鞠躬、飞吻。
“我们为了站到那儿,可能已经等了六七个小时甚至一整天,而偶像只是在下班之后出来打招呼,就是一场爱的‘双向奔赴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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