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1月1日，一个覆盖约12亿人口、经济总量达2.5万亿美元的自贸区将步入世界舞台，由50多个国家参与建设的非洲大陆自由贸易区可谓史无前例。在新冠疫情危机等背景下，非洲自贸区可谓在挑战中起步，预计将对非洲大陆，甚至世界经济产生影响。

50多国加入

实际上，非洲各国领导人早在2011年就已决定加快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，建立非洲自贸区。四年后，非盟成员国启动相关谈判，希望借助非洲自贸区进一步降低关税、消除贸易壁垒，促进区域内贸易和投资，实现商品自由流动，从而将非洲各经济体汇集成单一大市场。

去年7月，非洲自贸区正式宣告成立。据路透社报道，埃及总统塞西当时说：“全世界的目光都转向了非洲。”

截至目前，非盟55个成员中，除厄立特里亚外，54个成员已签署这份自贸框架协定，其中南非、埃及等近30个成员已按本国相关法律程序批准该协定。当自由贸易开启并带来切实好处时，预计会有更多国家加入这一行列。

据介绍，如果非盟55个国家最终全部签署自贸协议，将形成一个国内生产总值(GDP)合计2.5万亿美元、覆盖12亿人口的单一市场。

不过，受新冠疫情等因素影响，非洲大陆自贸协定未能按原计划于今年7月1日正式实施，推迟至今。

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西亚非洲研究中心学者祝鸣表示，尽管有所推迟，非洲在疫情危机等背景下启动自贸区，突显成员迎难而上的姿态，“正因为外部因素不理想，才更要抱团取暖。”

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发展中国家研究所助理研究员马汉智也说，疫情冲击反而成了非洲推进自贸区建设的动力，也体现加快经济复苏的强烈决心。目前国际融资存在困难，非洲可以通过建立自贸区挖掘自身市场潜力，增强内生动力，为经济复苏增添“一剂良药”。

优势和短板

鉴于发展水平差异等因素，50多个国家汇集成一个市场并不容易。祝鸣指出，非洲自贸区的最大优势在于总量大，成员数量远超地区一体化的典范——欧盟，约为后者的一倍。除南非、尼日利亚和埃及等大国外，其余非洲国家的人口和GDP规模较小，但可以通过加入自贸区释放出巨大潜力。

马汉智说，非洲建立自贸区有先天和后天优势。一方面，各国经济同质性强，自独立后一直在推进一体化步伐，并有意推进自贸区建设。而且自贸区形式不涉及过多主权让渡，更容易被各国接受。另一方面，非洲已建立起多个区域经济共同体，包括已经实现关税同盟的东非共同体。可以说，非洲自贸区建立在这一基础之上，将整合已有的合作机制。

但非洲自贸区建设也存在一些短板。马汉智说，比如基础设施落后，内部生产和供给能力不足等。祝鸣也表示，非洲经济发展存在一些长期问题。比如域内国家之间的整体贸易合作及经济一体化基础较为薄弱，尽管享有地理位置临近的优势。很多国家以出口花生、可可和矿产等原材料为主，出口对象主要是欧美日。近年来，中国也在逐渐成为非洲国家的头号贸易伙伴。

多重意义

在新的国际经济形势下，这一“史无前例”的自贸区预计将对非洲大陆，甚至世界经济产生影响。

首先，这将促进非洲内部经济和对外贸易发展，改善民众生活。

世界银行今年7月发布报告指出，如果非洲自贸协定全面履行，到2035年非洲将获得近4500亿美元实际收益，3000万人将因此摆脱极端贫困，6800万人摆脱中等贫困。

祝鸣指出，几十年来，非洲经济一体化进程较为分散，部分区域国家基于历史和文化等因素各自“抱团”，人们因而常用“意大利面效应”来比喻。如今，非洲自贸区将极大扩展市场容量，解决这一长期以来的薄弱环节。马汉智表示，建立自贸区有助于提升非洲内部贸易和自身制造能力，从而更好地抵御外部冲击。

其次，启动非洲自贸区势必会减少贸易壁垒，促进非洲国家间贸易往来，从而加速非洲一体化进程。

祝鸣指出，自20世纪60年代非洲各国独立以来，政治一体化进程有所加快，比如非洲统一组织演变为非洲联盟，但经济一体化程度相对落后。如今，自贸区建设有助于其补上短板。

“启动自贸区是重要的起点，标志着非洲经济一体化迈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。”马汉智说，在疫情突显供应链和产业链危机的当下，这有助于非洲形成内循环，助推共同市场形成。

再次，非洲自贸区正式启动有望为中非合作开辟新的前景。

多年来，中国在促进非洲自贸区建设和一体化进程中发挥着积极作用。马汉智指出，中非合作为非洲自贸区启动奠定了良好基础，包括基础设施建设，职业能力培训和工业园区建设等。

祝鸣指出，贸易畅通是“一带一路”“五通”之一，如今非洲大陆打通内部贸易壁垒，可以说把任务完成了一半。

此外，对于维护多边主义与自由贸易，建设开放型经济来说，非洲自贸区也具有重要意义。尤其是在当今世界面临保护主义抬头、贸易形势紧张等挑战之际。

国际货币基金组织(IMF)曾在一份报告中将这一自贸区描述为潜在的“经济游戏规则改变者”。

祝鸣注意到，WTO近年来在推动全球贸易一体化上步履艰难，尤其是在美国总统特朗普执政的四年里，而非洲自贸区启动将为其提供“正能量”。

马汉智说，历史发展轨迹证明，自由贸易和多边主义是成功的唯一道路，没有哪个国家靠搞封闭，搞保护成为全球第一。“非洲自贸区恰恰说明，对广大发展中国家而言，实现发展只能联合自强。对一些国家来说，这也是一个启示——通过自强提升自己在国际产业链中的地位，通过贸易繁荣促进经济发展。

不过，学者也指出，短期对非洲自贸区的影响不能过于乐观，因为大部分国家对外贸易依附性强，且在国际贸易体系中的地位较低，影响相对微弱，而且自贸区启动后的利好效应需要慢慢释放。目前，非洲还面临着新冠疫情的严峻威胁，近来出现变异病毒，多国关闭边境，这将直接影响贸易流动。此外，一些国家国内产业存在不足，比如经济结构单一，而自贸协议细节如何落实等也有待观察。

关键词： 大型自贸区